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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摇篮丨第六卷 伴腾飞丨第95章 敞心怀再编三算 抵封建援笔宣传

第95章 敞心怀再编三算  抵封建援笔宣传

如同绽开了芽苞的枝条,只等在春天里尽情舒展、生长!

戚科夫完全敞开了心怀!

他,再次提交了入党申请,不再担心自己的申请是否会通过,只思考着伴随东风而来的一条条改革开放好消息,自己能在培养他的党的摇篮里多做些什么。

业余初中教材正式投入印制,编写组的老师们回归了各自的学校。但戚科夫却没有返校,他与几个合作的数学老师打了申请,要进一步利用业余教材编写中积累的经验,为业余学校再编写一套“三算”教材。

大姐泉珠知晓兄弟的辛苦,硬是买来了电影票,又接走了安安与小武,让他带着朱佩光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我们的明天比蜜甜》。

充满生活气息的快乐电影围绕社会主义新风尚,呼唤人们摒弃落后的传统观念,落实计划生育、重视男女平等。难得拥有休闲时间的戚科夫夫妇与电影院里的观众们一起,观看过活泼幽默的情节,听着生动有趣的对话,出了影院还止不住哈哈大笑。

可路过点心店的时候,戚科夫看着橱窗内的点心盒子,又收敛了笑容,开始嘴里嘀嘀咕咕念着算式,手还在妻子手臂上划来划去。

朱佩光拍着戚科夫的手,嗔怪:“你呀,就是不停地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闲一闲,好好陪陪我与孩子。你又不是算数老师,忙什么口算、心算、笔算呢?”

戚科夫想好了要出的题目,用钢笔在自己手心里记下了关键,笑道:“我们国家在不断创新,还设定了特区,那对学生们的教育方法也要跟上去,有创新有进步啊。‘三算’的方法很好,可以让学生更好地运用脑力进行运算,增强记忆力与思考力。我就算是个语文老师,也是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带着做的。你看今天电影里两个到对方家里去做‘上门女婿’的男孩子,不也是打破了传统观念的限制么?”

“真说不过你!”朱佩光笑推了戚科夫一把。

戚科夫索性一把拉起爱人的手,前后甩动着,放开喉咙唱起电影插曲来:“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啰喂,工业农业手挽手齐向前啰喂……努力奋斗实现四个现代化啰喂,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明天比呀比蜜甜!明天,明天……”

“看你,像个孩子似的!”朱佩光抿嘴而笑,却纵着丈夫,与他一起甩着手、轻步向公交车站走去。

他们还未走到车站,歌声与笑声却因路边一个石库门弄堂里的争吵声停止,只听靠近路边的房间传来男人的骂声、摔东西的响声,与妇女、孩子的哭声掺杂在一起。

“哎呀,作孽呀!这个阿黄怎么又在打骂老婆呢?”“我去叫居委主任来看看吧?”“去叫有什么用,居委主任与妇女干部都上过门的,连他爱人单位的工会领导也来过了,阿黄当面答应好好的,与老婆安稳过日子,可居委主任与妇女干部一走,他就翻脸动手,打得更狠,对孩子也不管不顾的!”“哎,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家里的事谁说得清呢?我看他老婆阿娅的确是喜欢打扮,还有男人到他们家里,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我们也走吧。”与丈夫历经几番风波,原本爽朗的朱佩光谨慎了许多,拉着戚科夫。谁知“哗啦”一声,几个玻璃杯子从窗口扔了出来,摔在他们夫妻的脚边。碎玻璃碴子四溅,甚至溅到了两人的衣裤上。只见一个男人临窗喝骂:“你天天借着理由,让男人到家里来来往往,打你不是活该?”

戚科夫抬眼看去,认出那个男人竟是几次遇到的汪里兴!隔窗见他又一次挥动拳头,打得屋内妇女、孩子哭喊一片,戚科夫再也忍不住,拉了朱佩光与已经赶到楼下的居委干部一起到楼上去。

刚进门,他们被摔碎的破碗、玻璃杯等的一地狼藉吓了一跳,再看搂着孩子缩在墙边的妇女与孩子,已哭得浑身颤抖。那被叫作“阿黄”的汪里兴,见到戚科夫前来,眼中射出惊诧,随后又转了恨意,看到居委干部很快又将目光瑟缩着抽了回去。

居委干部责问他为什么一直打人,汪里兴脖颈又硬了起来,声称妻子嫌弃自己年龄偏大,一直喜欢招引年轻男人,还在家里搂搂抱抱。

“你血口喷人!”看上去,的确比汪里兴要年轻不少的阿娅气愤回怼,“到家里来的只是厂中的男同志,因为区里组织工厂的文艺演出,我们要排演小品,人家是来配戏、对台词的,谁知道你思想太封建了!”

“还敢顶嘴!”汪里兴又挥起拳头,却被比他高一个头的戚科夫隔了开来。

“你怎么到我家来了?给我走开!”一个青年忽然从隔壁门房内蹿了出来,将戚科夫撞开。

“是你?”戚科夫随即认出,那是用砖头敲碎他们家玻璃的男孩子。

幸有民警闻讯赶来,严令汪里兴停止暴行,告诉他新中国保护妇女与孩子,将他叫去派出所谈话。戚科夫夫妇两人与居委干部一起被那个刚刚从隔壁门房内蹿出来叫黄来富的青年轰出了门。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戚科夫询问着居委干部,只听他们说“阿黄”曾因偷东西两次坐牢,后来在街道的帮助下,进了工厂做搬运工,可他第一个老婆却抛下孩子黄来富走了。阿娅是同厂的女工,不知是什么原因,拖到了三十岁一直没有嫁人,直到几年前,被当时厂里的主任强行做媒,方与“阿黄”结了婚。阿娅性格脾气不错,两人结婚后又生了个孩子,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只是这一年因为阿娅上过高中,生得漂亮,能唱会跳,调到了厂工会,阿黄疑心渐重,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

戚科夫因此更加确定,那“阿黄”就是改名换姓的汪里兴,而他大儿子黄来富一直的敌意与怨恨,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欺负过木秀姐姐,你还要去告他吗?”朱佩光听说实情后,问着戚科夫。

戚科夫沉默良久,沉重地摇头:“我又没有证据,说他就是汪里兴。再说二姐与曹家姐夫现在在家乡过得挺好,听说接下来村里会实行包产到户,何苦再去揭她心底的伤疤?若是那汪里兴能听从教育、改掉恶行,就让他自己悔过吧。”

可他的话音未落,楼内又传来剧烈的争吵声。这一次,是朱佩光叹气:“听声音,应该是四楼教美术的魏老师家。”

“怎么了?”

“她为了提高自己的素描水平,买回几只石膏像在家里练习,里面有大卫、维纳斯,可她的爱人不懂这些,非说这是不正经的,两个人最近经常为这个争吵。我是楼组长,小区支部书记带我还去做了工作的,可她爱人思想封建,不听劝说。”

戚科夫的手指动了一动,没有说话,转身,却从写字台上拿出纸笔来。

跟过来的朱佩光看见,那稿纸上已飞快写下了文章标题《娇妻难忍》,无奈笑道:“你呀,又要用笔打抱不平了!”

“戚科夫,有你的电话,快下来接啊!”

刚刚将行李搬回了家,戚科夫预备隔天回学校报到的时候,听到了居委干部用喇叭高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叫他去听电话。

是邱范锋老师打来的:“戚科夫同志,请你今天返校,到党支部来一次。”

听电话中,老师的声音别样郑重,戚科夫心中不明,有些忐忑,难道是他为了编写《三算》,延迟回校,耽误了学校的工作,要被批评了吗?